霁尘辞月

【韩勇奇×你】Jane(3)

*今天是进击的韩总!

*《调戏与反调戏》第一作者:菅葭;通讯作者:韩勇奇



3.


直到老韩持证上岗后,你才知道那一夜他过得也格外奇幻。毕竟他在卡巴利亚近二十年,自问算是旅外华人华侨中最为洁身自好的一批,虽然明确知道自己早已心动,但被你三两下撩拨得到了要偷偷在自家车上masturbate解脱的地步,实在是让他产生了些许久违的羞恼感。

至于你为什么要说“也”?

(🚗wb同名粉见)

于是你开始绕着他走,与他有关的所有事都能躲就躲、能推就推。

问题在于,墨菲定律可怕就可怕在——避无可避。

如果说无疆集团和卡巴利亚官方合作的第一座“妈妈水窖”落成仪式,算是他们在卡半公益类基建工程正式启动的第一步,集团董事长亲临现场剪彩,是合理的;各国华人商会逢年过节给驻当地使馆送点礼物,会长来和经商参赞以及主要负责商务方面的使馆工作人员聊聊天,是早在你来之前就形成的惯例,也无可厚非。

但你陪闺蜜和她家小崽子来海滨浴场玩个沙子、看个烟花,还能碰上韩勇奇,就有点……怎么说呢?总不能说是命中注定吧?

总之,在气球摊前碰上堂堂韩总的每一步,都格外出乎意料。

先是你闺蜜千里迢迢拖着她家刚满五岁的小崽子跑来卡巴利亚,说要陪你过春节——据你对她的了解,八成是家里又催她相亲了。

果不其然,Zippo的火苗在黑夜中孤寂地摇晃:“笑死,我一说团子他爸的情况,好一点的礼貌性吃完饭就杳无下文,差一点的恨不得当场屁滚尿流地跑了。”

尼古丁在体内打了个转儿,又化作成型的烟圈一个接一个得冒出,大约是爆珠烟里的薄荷味赶走了她嗓子里的痒意,话说到最后,最开始的那一点点哽咽都被消弭在了烟头的点点亮光中。隔着烟雾缭绕,你仍旧在想,这种或许该被形容为寂寥的神色,本不该出现在所有人的小太阳脸上。

你忽然很想陪一支,刚伸出的手却被她“恶狠狠”地打掉:“你不准抽,还没生孩子呢。”

“我要想生孩子至于续了这么多年的皮埋?”你的养父母对婚前性行为持开放态度,只是叮嘱你注意安全,所以你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无论后来闹得如何难堪,当初的真诚与爱恋都是真的,情到浓时发生点关系是很正常的事。只是后来前男友他妈来找你麻烦时,没少拿这件事骂你不自爱,是不是想着借肚子上位,然后被你一句“为了以防万一,我做了皮埋避孕,倒是他前两年偷偷扎避孕套来着”噎得面红耳赤。

闺蜜大概也是想起了这事儿,噗嗤笑出声来:“也是,生孩子这么恐怖的事,谁配得上我们囡囡去闯这个鬼门关啊?”

“就是嘛,我可就指望着咱团子给我养老了。”你下意识抬手挥掉了突然出现在你脑门斜上方的人影,为避免被她敏锐地发现什么,又顺手抢过了她即将点燃的第二支烟和打火机,“别抽了~你这么个抽法,他知道了,也会心疼的。”

她就这么顺着你的力道扑向了你怀里,滚烫的泪珠砸向后颈:“囡囡……我真的、好想好想他。遇到的人越多,就越想他。”

你轻抚着她的后背,微微垂下睫毛。

然后是春节假期留守使馆、连值三天班的你,腰痛方在人体工学床垫的帮助下稍稍缓解,就被闺蜜和团子一左一右地抱住隔壁疯狂摇晃,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他们在说什么“海边”“烟花”,“这儿离海边十万八千里呢”刚一说出口,就被闺蜜圆溜溜的眼睛里渴求的光堵住了嘴。

“葭宝~~囡囡宝贝~~~”

好好好好好,反正你来卡巴利亚这么久了也还没去过海边。

再就是她因为拖更被编辑夺命连环call,人倒是到了海边,但一整天都猫在酒店里敲键盘,苦逼的你陪团子在沙滩上雕了一下午的城堡。一开始是蹲着打伞的,结果被小机灵鬼问了一句:“干妈你有没有听过那个关于蘑菇的故事?”只好默默收起伞,被叠涂又叠涂的防晒霜辣得泪流满面。

好在小孩子待机时间短,四点后不久你就得以抱着他飞奔回房间洗头洗澡、吹空调;闺蜜也很是个人,在你睡着后贴心地替你完成了后续的晒后镇静和补水。等你一手牵着团子一手拎着满抖烧烤串晃悠到气球摊前时,已经基本与你平时对外展现形象无异了——如果你没有饿鬼投胎式大口啃食刚到手的牛肉串并且及时擦掉不小心蹭到脸颊上的孜然和辣椒的话。

“摊主”憋着笑给被辣椒面呛得满脸通红的你递水和湿巾——仍旧是按照他一直以来的习惯,拧开了保温杯的瓶盖。

局促间,你无暇他顾,只管接过水杯吨吨吨猛灌了好几口,直到辣椒冲喉的刺激感和牛肉的奶香味完全消退,菊花和枸杞的清香占了上风,你才反应过来:这好像是他本人的杯子。

有点奇怪,可一想到你们是互相舔过对方舌头的关系,共用一个杯子就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趁着他让团子挑图案的空档,你迅速掏出小镜子重新整理仪容仪表,满脑子都是“不能给使馆丢人,不能给魔法部丢人”,却在镜面的反射中瞥见了他边给气球充气、边打量你的眼神。

坦白地讲,你并不大喜欢这种眼神,至少是变扭的。

傍晚的海边舒服很多,你终于脱去了白天一身物理防晒的长衣长裤,换上了酒红色挂脖吊带和高腰紧身的牛仔短裤,皮肤常年因工作之故而包得严严实实,在夕阳的余晖下白得反光;姣好的身材被松松垮垮地罩在一件过臀的宽大白衬衫下,多少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长发尽数披在肩上,因着一整天的盘发,末梢带着点微卷。

你足够自信,所以并不意外于他眼底爆发出的毫不掩饰的惊喜与欣赏;但当他一阖目一抬眼间,将笑意藏入眼底,看似风轻云淡,让你怀疑方才不过是你的自作多情,又忽然极具志在必得的攻击性。

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可你并不是甘于被人迅速俘获的性格:“韩总,你刚刚的眼神,换其他任何一个人,我都会觉得被冒犯了。”

“但听起来我好像不在被怪罪之列。”

他倒是很会找重点。

你失笑,轻轻“啧”了一声,抿唇看橘白两色气球在他手指间三两下变成了一只小兔子的形状:“没想到韩总居然还有这手艺呢?”

他挑眉朝你深深地望了一眼,连鱼尾纹里夹杂着笑:“那我手艺可多了,菅秘书可以多了解了解。”

他好像也突然意识到了,以你与他二人之间微妙的关系,这话说得暧昧至极,将水彩笔递给团子,让他坐到一边的小桌子上去自己给小兔子画上五官,继续解释:“最困顿那两年,我还想着实在不行,我就回天津找个公园支个摊,靠这本事混口饭吃呢。”

“要不还是大学门口吧,对于公园里的小朋友来说可能有点幼稚,但对大学生来说刚刚好。”你点点头,又歪了歪头,“不过韩总这么会在这里扭气球?”

“我路过。”他摊摊手,一脸无辜,“刚好摊主三急,随手就把我拉来帮忙看摊位了。”他就是一身沙滩度假的短袖裤衩人字拖三件套,看上去确实很像普通游客。

你笑得花枝乱颤,掏出手机给回去替团子拿小水壶的闺蜜发了个定位,又拍了张小心翼翼画兔子的团子,发给了他的奶奶。

说起兔子……你打开相册,在屏幕上扒拉了几下,举起手机怼到韩勇奇眼前:“韩总要不要和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照片是妈妈水窖落成仪式那天拍的,他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挪到了你身后,一本正经的大合照里,在你脑后竖起的两只手指替代的兔子耳朵分外惹眼。

“不可爱吗?”他现在就和照片上笑得一样狡黠,“小兔子。”

你的厚底凉鞋轻轻踩上了他的脚背,一字一句地蹦出来:“你、才、是、小、兔、子。”

一句过于坦然的“我确实属兔”令你险些崴了脚;扶住你腰间重心的炙热手掌也在闺蜜到来的瞬间收了回去。

闺蜜的眼珠在你和他之间转了几转,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又假装无事发生,付完气球的钱之后拉着你和团子就走,故意放高音量,叽叽喳喳地同你讲找到了烟花大会的观赏好地点。

正巧原摊主归来,韩勇奇把他冗长的感谢词抛在身后,三步并作两步追到你们身边:“来看烟花?”又报出了一个地标位置,“要不一起?”

你仍是下意识想要逃离,但他给出的条件过于诱人,又是最佳观景台、又是海滨音乐会、又是自助烧烤摊,在闺蜜和团子逐渐放光的两双眼睛中,你又双叒叕屈服了。

资本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母子俩兴高采烈地一溜烟跑远,只剩下你和韩勇奇的影子,在落日的拉扯下,慢悠悠地踱步,像是想要就此走到天荒地老。

你挽起被风吹乱的头发,随口问道:“不会这么巧又是您韩大老板的手笔吧?”

“那倒不是。”

那就好,你不想欠过多的人情。

“商会撺的。”

那有什么区别吗!还有,说话不要大喘气啊!

许是你表情里的无语过于明显,他忽而爽朗笑起,正当你纳闷“天津人不应该笑点都挺高的吗”,不远处一个二层的露天平台上,传来当地人扯着嗓子吼民谣的声音,那是贫穷的卡巴利亚的民族音乐,野味十足。你还没来得及感叹世间美好,一直跟在你身后半步的韩勇奇,突然拉住了你的手,带着你一起向前跑去:“走吧,要开始了。”

不知为何,迎着卡巴利亚的风,你倏然间产生了类似与情人私奔的快乐,很久很久以后,你想起,你和他的第一次十指相扣,并不是在床笫之间,而是在那日夕阳下的海边。

老韩是个实诚的好资本家。

你们到时烧烤的架子早已架好。生蚝汁水已经开始沸腾冒泡;叫不出名字的海鱼被铁盘子夹住,烤得皮绽焦黄,拿筷子一戳,白花花的热气直往外冒;动物油脂滋啦滋啦得往下掉,激得炉火一惊一乍,火舌反撩而上,肉串们顷刻又焦又脆。相比之下,你们先前为烤串掏出去的那些钱,纯纯像个大冤种。

闺蜜和团子都是人来疯的性子,反而比你这个很有几个熟人的使馆工作人员更快地融入了集体。

你坐在木制的栏杆扶手上,默默干饭,一个人撸完了十来串牛羊肉串并半打生蚝,从炉火旺盛吃到人群散开,才接过老韩递来的清口薄荷糖。

是你挺喜欢的西瓜味。

作为“饭醉”分子,你对他报以最乖巧的笑容,倒是把他笑得耳根再次发红,开始寻找分散注意力的话题,正巧团子飞奔而来,抱着你的腿欢欣鼓舞地告诉你,他学会了一个新乐器,又跑回去为你表演。

其实这个距离、以及这个距离间的嘈杂程度,你们根本听不清他击打的节奏,但你和老韩还是不约而同地举起双手,海豹式鼓掌。

“这孩子的父亲……”非洲从未实现真正的和平与安定,团子也不像是父母关系僵硬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那么会让孤儿寡母跑来卡巴利亚过春节的丈夫和父亲,所剩的可能性就不多了。

你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眶蓦地一热,尽量以最轻松自然的表情看向老韩,用嘴型轻轻吐出三个字:“缉毒jing。”

“安非他命注射过量,肋骨被敲碎了5根,膝盖以下剥皮削肉,浑身上下没有一块是完好的。”

毒窝被顺利捣毁,毒犯和保护伞都得到了应有的判决,只有卧底police连自己的孩子都没能见到。他被叛徒出卖时,距离团子的预产期也不过十来天罢了。

福利院的院长妈妈为一群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孩子积劳成疾,闺蜜到了孕晚期一切都只能小心为上,亲妈和妻子都再也受不得任何刺激。他的尸体是你连夜从北京飞去边境认领的,你抱着他的尸检报告在医院太平间的走廊里哭了一宿,然后在第二天早上八点打通师傅的电话,求他利用自己的人脉找到了全国最好的葬仪师。

他应该体体面面地与人世离别。

他是旷野的风,是所有人心头永远高悬的白月光。

你亲眼见证了他们从校服到婚纱的爱情长跑,时至今日,你还是对他的表白现场记忆犹新。

“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如果我说不愿意呢?”

“那我就一直喜欢你,喜欢到你愿意做我女朋友的那一天。”

即便你的爱情观是十足的肉食系 ,面对此情此景,都要化身纯爱战士,然后应声倒地。

可万事万物大约都逃不过一句,世间好物不坚牢,琉璃易碎彩云散。

你和老韩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直到远处炸开了第一朵烟花,众人集体奔向沙滩,偌大的平台上只剩下未曾完全熄灭的炭火在噼啪作响,你才听到他轻轻说道:“他是个值得尊重的英雄。”

为免他午夜梦回时给自己一耳光,“我真该死啊”,你扭头凝望着他的侧脸:“每个努力生活的人都值得尊重。”如果有人想替毒虫毒贩说话,你定会重拳出击,但对于普通人,记住就好,不必哀伤。哪怕是遗孀本人,也一直在向前走去。

“终归是要感谢世界上有英雄们的存在,才能让我有机会,吹吹海风、吃吃烧烤,过点岁月静好的小日子。”

你有时候会想,像他这种良心与共情心都过于强烈的人,是怎么在无奸不商的生意场上混起来的?但转念又想,这样的人才值得老天的眷顾。

你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接了句:“晚上吹的是陆风。”然后在他错愕的眼神中,认认真真给他科普起了初中地理知识及其基本原理。

他一开始还装模作样地嗯嗯啊啊敷衍你,后来干脆不装了,单手扶着额头狂笑不止,不设防被你气鼓鼓地打掉支撑手后,顺势揽住了你的腰:“哎呀~~我那会儿的地理老师,要是跟菅秘书这么漂亮,对孩子还有耐心,我没准就学会了呢?”

西瓜糖的甜腻香气喷吐在你脸上,四下无人,你毫不犹豫地举起双手捏住了他的脸颊,上下左右地揉搓:“韩总生意做这么大,不会靠的是嘴甜吧?”

“嗯。”他也不恼,又靠近了几分,“你不是尝过吗?”

那场spring梦对你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原本早已学会喜怒不形于色的你,几乎是慌忙地别过脸,嘴硬道:“忘了。”

“那就再回忆回忆。”

(🚗同名wb粉见)

额头相触,你看到他舌尖舔过挂着餍足微笑的嘴角。

“这次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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